part time tabloid journalist, full time couple therapist.

薄荷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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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HP/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情人节极限滑铲文(但没赶上


当罗恩第三次捧着硕大的沙拉碗跨过半个宴会厅、绕过拥挤的舞池、特地从吧台摇晃到冷盘长桌旁时,哈利再也无法假装对好友拙劣的演技视而不见。他依然躲在落地窗旁的大理石柱阴影里,但对无声无杖咒的卓越掌控使那张巴掌大的餐盘里堆满吃不完的糖浆挞。


“别说出来,”哈利闷闷不乐钻研着手中的食物,挑出造型最精致的一块,用餐叉捣碎饼面上喷火的匈牙利树蜂(火焰是树莓酱,甜得发腻),将奶油和挞皮用力搅拌在一起塞进嘴里,腮帮鼓得像能吐出三条鼻涕虫。“不用摄神取念也能看出来你在想什么,你手里的龙虾沙拉一点儿都没少,而你也根本不爱吃甘蓝。”


罗恩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心虚地舀起一大勺苹果醋浇在生菜叶上,又掩饰般地吞下一大口,整张脸都被难吃得皱成一团。“可是……”他的目光在舞池中央拖行一圈又回到哈利身上,“Sorry, mate, you have to give me this. This opportunity is too perfect to miss.[注1]”


哈利难以置信地瞪着身边的多年死党。如果不是糖浆挞碎屑几乎要呛进喉管,他一定要叫正忙着跟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主任讨论薪酬问题的赫敏来收拾罗恩。尽管大多数时候罗恩才是跟他同一战线的那个,但显然婚姻足以让任何一个忠诚勇士的阵营倒戈。


“我说真的,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罗恩朝舞池中央抬了抬下巴,德拉科·马尔福朝刚结束一曲的秋·张再次发出共舞邀请。她今晚光彩照人。“你的心碎前任俱乐部吗(The Club of Harry Potter's Heartbroken Exes)?”


哈利终于还是把食物碎屑呛进了气管。那该死的火龙尾巴是用红糖饼干做的。他抓过罗恩手里的火焰威士忌酒瓶撬开(“我刚从冰桶里拿的,兄弟!”)大口灌下,五脏六腑都被辛辣的酒精点燃。这就有点小题大做了。哈利又用飞来咒弄来一杯冰镇南瓜汁面无表情地啜饮,试图无声解释刚才的事故是个巧合的意外。在英爱魁地奇联盟杯决赛后的庆功宴上邀请秋·张跳舞不是德拉科·马尔福今晚最离谱的举动,至少在他跟金妮·韦斯莱共舞一曲(并且没有朝对方发射恶咒)之后,哈利不会对秋·张的应邀感到惊讶。如果连金妮都不介意跟马尔福演一回场面人(直说吧,金妮和马尔福礼貌寒暄的可能性比他跟马尔福第一次见面就友好握手还低),那挑刺专家马尔福今晚一定表现得体得无可挑剔。秋在马尔福的引领下转了个圈,丝绸长裙转成一朵盛开的水仙。哈利警惕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像在任务中等待伏击那样专注。德拉科·马尔福一旦举止反常,绝对有阴谋。他不需要三年傲罗经验也能做出判断,这是他学生时代就培养出的直觉,且至今从未失灵过。


“我建议你今晚去《预言家日报》编辑部进行一次突击检查,哈利。”罗恩彻底放弃拯救龙虾沙拉碗,从漂浮的托盘中抓过两块鱼子酱饼干,“如果你不想看到丽塔·斯基特又在八卦专栏编排你的感情生活——你知道的,《救世之星风流史:不可告人的前任秘闻》,我会很乐意加这个班的。”说完罗恩耸耸肩,冲哈利扬了扬眉毛。


“德拉科·马尔福不是我的前任。”哈利接过罗恩递来的饼干囫囵吞下,目光依旧密切关注着宴会厅中央引人注目的双人舞。


“这就是你想说的全部?”这回轮到罗恩被呛得说不出话。


“我是说,”哈利回过神来,奇怪地瞥了罗恩一眼,“我很确定除了你和赫敏没人知道,呃,马尔福在格里莫住过两个月。”在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心虚地放低音量。哪怕他跟马尔福有之间足以堆满一整座魁地奇球场的旧账新债,那两个月也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类别,不是能在吵架中用来互相攻击的把柄。


“他终于搬走了?感谢梅林,至少这下我不用担心一踏出格里莫的壁炉就被炸掉半条腿了。”罗恩做了个心有余悸的鬼脸,“不敢相信我也有被马尔福吓住的一天,他鼓捣的那些炼金玩意太要命了,你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只能说和马尔福虚张声势的本领很匹配,”哈利摸了摸鼻子,“不用太担心,真要熬制出任何致命药水,他自己首当其冲。”


“所以你们现在是……呃,就是,”罗恩尴尬地比划两下手臂,“你搬到他家去?换了个地方住?也、也挺好的,格里莫住久了是有点阴森。”


“他搬走了。”哈利刻意收住余光不去看罗恩,只一瞬不瞬地盯住舞池,假装德拉科·马尔福把阴谋的暗号编进圆舞曲交换的舞步里,“我们现在没有住在一起。”


“哦……当你说德拉科·马尔福不是你的前任,”罗恩发出恍然大悟的长叹,“我以为是你因为你们还没有……”“分手”两个字被他硬生生吞进胃里。


“别说出来,”哈利抿嘴笑了一下,“不管是‘前任’还是‘分手’的说法,不是那样的关系。”


罗恩难得没有对哈利和马尔福的关系做出任何评价,以往他能就这段关系发表一场足以竞选魔法部部长的演讲,毕竟毫无防备地撞见德拉科·马尔福一边系领带一边从哈利·波特的卧室走出来这件事对罗纳德·韦斯莱带来的冲击不亚于禁林重逢阿拉戈格。再出色敏锐的傲罗也没法对这个好似直接从都市爱情电影里剪辑出来的场景做出更多阴谋假设。


“其实德拉科·马尔福现在是查德里火炮队的老板。”哈利在一阵胶着的沉默后冷不丁开口,像是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尴尬空气。


罗恩立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这是你对我今晚糟糕笑话的报复吗,哈利?”


“什么?不!”哈利猛地转过头,“当然不是,这是真的。我是说,我正在分析马尔福的阴谋。你看,他拥有一支魁地奇球队。好吧,从股权分配上来说,他与查德里火炮击球手詹肯斯共同拥有这支球队,但我们都知道他手里至少有60%的份额。”


“我不知道,”罗恩虚弱地抗议,他抱着脑袋,似乎快要晕倒了,“为什么你以前不告诉我?”


“收购协议是上个月签的,而且他原本似乎没打算公开消息,”哈利露出抱歉的眼神,“所以我也没有……本来是不想你太受打击。”


“天降噩耗也没有更体贴,”罗恩连塞三颗柠檬奶油泡芙,认命地摆摆手,“所以呢?”


“所以这解释了德拉科·马尔福为什么会出现在联盟杯的庆功宴,不如说作为球队拥有者,这甚至是名正言顺的。”哈利双手在胸前交叉,目光低垂,仿佛面前有一块贴满证据和照片的白板,而这里是傲罗指挥部会议室。


“一个月前签的?”罗恩又从漂浮的托盘中拿下黄油啤酒和苹果雪莉酒,左右轮流啜饮,“我在格里莫撞见马尔福是四个月前的圣诞节,而根据刚才的证词,你们最多只同居了两个月。也就是说,火炮队卖给马尔福的时候你们无论如何也已经分手了。”


“这不重要,”哈利故意忽略“同居”和“分手”的陈述,试图把话题带回德拉科·马尔福尚未曝光的惊天阴谋,“重要的是,如果他今晚是以球队老板的身份现身,为什么要特地邀请秋和金妮跳舞?他又不是霍德黑德哈比队的老板。”


“说不定他的下一步计划是让秋和金妮在下赛季转会,重振查德里火炮队的荣光。”罗恩讽刺地说,但显然对他之前的推理更感兴趣,“所以你们分手……分居之后,你还对马尔福的动向一清二楚?”


“拜托,罗恩,我们都知道火炮队的问题不是买两个球员能解决的。”哈利向罗恩投去不赞同的眼神,“而且我不认为德拉科会操心球队运营,也无意振兴球队,火炮队这几个赛季的颓势如此显而易见,你知道的,马尔福不是那种会费力不讨好、做长远投资的人。”


“我不知道,”罗恩露出古怪的神色,随即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为什么要知道一个马尔福的商业版图?你知道你刚才叫他德拉科吗?”


哈利显然陷入了自己的思考,手指不自觉敲打着手臂,“如果这是他给自己买的联盟入场券也并非说不通,毕竟现在各大俱乐部的布局都相对固定,但这又回到最初的疑惑,马尔福为什么非要费这个劲?”说着他抬眼再次扫过宴会厅,秋和马尔福已经结束了这支舞,坐在吧台旁聊天,两人中间甚至隔了一张高脚凳。哈利用逡巡的目光将马尔福今晚的行头打量了一遍,没有任何不对劲,不如说还有点意外:因为他实在很久没见过如此人模人样的德拉科·马尔福。对方借住格里莫的两个月里几乎没怎么出过门,整日泡在地下室里,不是鼓捣炼金,就是在打磨原石——他为炼金术研究买下了一座大马士革的矿井——大多数时候穿着一件沾满染料的实验长袍,苍白的脸上挂着深重的黑圆圈,跟缺乏打理的凌乱金发一同扮演一个不得志的炼金术师。如果不是德拉科·马尔福在买扫帚和矿石上依然一掷千金,哈利会怀疑他其实早被卢修斯·马尔福剥夺了继承权,不得不靠给翻倒巷做仿冒的黑魔法器具维生。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用指腹摩挲被制服袖口遮挡的衬衫袖扣,镶嵌细密的碎钻将一颗切割精湛的祖母绿圈在中央,一份颇具份量的礼物。


“罗恩,你看秋戴的项链。”哈利惊醒似的拽过罗恩,“有哪里不同?”


“……我看不出来,”罗恩干巴巴地回答,“我只能看出那是一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如果上面的宝石都是真货。”


“这就是问题所在,就算对珠宝一窍不通,也能看出那是一件对于这个场合过于隆重的配饰,”哈利兴奋地拍拍罗恩的肩膀,“如果那是真品,买下两支火炮队不成问题。”


“你是在暗示马尔福准备故技重施?”罗恩困扰地抓了抓头发,“不可能吧,除非他疯了,才会在有半个法律执行司的地盘弄来一条被诅咒的珠宝。”


“这当然不是又一个凯蒂·贝尔事件,”哈利紧盯着吧台边的两人,“秋佩戴的项链有很大概率是真品,而我有把握这是马尔福借给她的,或者至少在其中牵线搭桥了。你看金妮,她的手腕上也戴着一支相当夺目的手镯。”


“我不知道你还会关注这些呢,”罗恩打趣道,“如果你当初有这么识趣,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前任俱乐部了。”


“我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注意到的,”哈利皱眉思索,从傲罗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本龙皮记事本和自动羽毛笔开始梳理信息,“因为德拉科·马尔福喜欢摆弄石头我才想到的。该死,我怎么会忽略如此明显的线索。”


“我不好说,至少这些线索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明显,”罗恩又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也一点都不了解马尔福,至少没到看见他跟谁多说两句话就能判断出他别有目的的程度。”见哈利没有回答,罗恩试探性地上前,瞥了一眼记事本内的推理进展,显然已经演化到被如尼文加密的阶段——他什么也没看明白。


“哈利,”罗恩咽了口口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尽管你在侦破德拉科·马尔福惊天阴谋上的战绩惊人,但直觉告诉我——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这种灵光一闪的时刻——可能马尔福这回真没有……至少没有这么高深的阴谋,”他指了指记事本上的墨团,“不过我觉得他的计划大概是奏效了。”


“什么意思?”哈利用羽毛笔点了点下巴,一脸严肃地看向罗恩。


“我是说,”罗恩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已经盯着他看了一整晚。”


“盯着谁看了一整晚?”一个熟悉的、拖长尾调的声音响起,难得人模人样的德拉科·马尔福端着香槟站在哈利面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哈利啪的合上记事本,压低声音,确认没有其他人关注这个角落,“你想利用秋和金妮达到什么目的?”


“Now who's growling?”德拉科·马尔福扬起一边眉毛,冲他举了举杯,“What turned you into a green-eyed monster?”[注2]


“我不会嫉妒你对秋和金妮大献殷勤,”哈利虚眯了一下眼睛,语气冷静,“实际上,我永远会祝福她们,但你显然在打别的算盘。”


德拉科沉默而直白地与哈利对视,在发现对方没有一点罢休的迹象后,他缓慢地、几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香槟放进哈利手中,靠向背后的大理石柱。他抬手松开整晚都保持一丝不苟的领结,摘下袖扣捏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精心打理的发型开始松散,“我真不想承认韦斯莱是对的,但我为了引起你注意干的蠢事也不差这一件。”


哦。哈利慢吞吞地想。哦。


你已经盯着他看了一整晚。


“哦。”哈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但你不需要跟秋或金妮跳舞。”


我也不会看别人。

End

Notes

注1:this opportunity is too perfect to miss出自《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当时哈利躲在隐形衣里,准备整蛊德拉科。

注2:green-eyed monster,绿眼怪兽,在英文俚语里是嫉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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